习惯说

蓉少⁽¹⁾时，读书养晦堂⁽²⁾之西偏一室，俯⁽³⁾而读，仰而思，思有弗得⁽⁴⁾，辄起绕室以旋⁽⁵⁾。室有洼，径尺⁽⁶⁾，浸淫日广⁽⁷⁾。每履⁽⁸⁾之，足苦踬⁽⁹⁾焉。既久而遂安之。

清代文学家刘蓉年少时在养晦堂西侧一间屋子里读书。他低下头读书，遇到不懂地方就仰头思索，想不出答案便在屋内踱来踱去。这屋有处洼坑，直径一尺，逐渐越来越大。每次经过，刘蓉都要被绊一下。起初，刘蓉感到很别扭，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。

一日，父来室中，语之⁽¹⁾，顾⁽²⁾而笑曰：“一室之不治，何以天下家国为？”命童子⁽³⁾取土平⁽⁴⁾之。后蓉复履，蹶然⁽⁵⁾以惊，如土忽隆起者。俯视，地坦然⁽⁶⁾，则既⁽⁷⁾平⁽⁴⁾矣。已而复然。又久而后安之。

一天，父亲来到屋子里坐下，回头看看那处洼坑笑着说：“你连一间屋子都不能治理，凭什么能治理好国家呢？”随后叫仆童将洼坑填平。父亲走后，刘蓉读书思索问题又在屋里踱起步来，走到原来洼坑处，感觉地面突然凸起一块，心里一惊，觉得这块地方似乎突然高起来了，低头看，地面却是平平整整。以后踏这块地，仍旧还有这样的感觉。又过了好些日子，才慢慢习惯。

噫！习之中人⁽¹⁾甚矣哉！足之履平地，而不与洼适⁽²⁾也，及其久，则洼者若平⁽³⁾，至使久而即乎其故⁽⁴⁾，则反窒焉⁽⁵⁾而不宁⁽⁶⁾。故⁽⁴⁾君子之学，贵乎慎始⁽⁷⁾。

唉！习惯对人的影响，是非常厉害的啊！脚踏在平地上，便不能适应坑洼；时间久了，洼地就仿佛平了；以至于把长久以来的坑填平，恢复到原来的状态，却认为是阻碍而不能适应。所以说君子做学问，最重要的就是开始时需谨慎。

小提示：刘蓉《习惯说》的翻译内容，由诗友提供，点击下面“完善图标”可撰写译文。